時間：早上10：53
地點：原世界，妖師的家
美麗的天空，清爽的早晨。
小鳥在枝頭鳴叫，白雲閒散的飄過天際。
妖師一家現正大掃除中。 婦人（妖師的母親）在廚房忙。妖師負責拖地，黑髮女子（妖師的姊姊）擦拭桌椅，偶爾和妖師聊上二句。
婦人揉著肩從廚房走出來，坐倒沙發然後直接躺平。
「呼，累死了。」她閉眼嘆道。
「媽，辛苦啦。」黑髮女子倒了冷飲端過去。妖師走到浴室裡用沖了冷水，可擦汗降低體溫的擰乾濕毛巾。
「這樣舒服多了。」婦人滿意的說。話鋒一轉，她眯起眼打量面前的姊弟。
「要我做好吃的可以，不過至少告訴我客人是誰嘛！拚命作菜卻不知道誰要來吃很奇怪欸。」她看著妖師。「…漾漾，你該不會在外面給誰添了麻煩吧？」
突然被點名，妖師一臉錯愕。
「才沒呢，」他錯愕的臉變得委屈。「媽，為什麼針對我？」
「因為小玥記錄很好，哪像你常惹麻煩。」婦人哼哼著白了妖師一眼。
「咳、咳。」黑髮女子低低咳了幾聲，吸引家人注意。「媽，其實待會要來的客人中，有妳認識的喔。」
婦人愣了會。
「我認識？」她看著自己兒子。
妖師點頭，面色猶豫。
「誰啊？」婦人追問。
「這個嘛……待會妳就知道了。」
「…欸，你們兩個小孩子越來越怪了。」婦人皺眉，疑惑的表情沒有維持很久，想起爐子上滾著熱湯，她匆匆走回廚房繼續料理。
「姊…沒問題嗎？」妖師喃喃問道。廚房裡傳來菜刀落在砧板發出的咚咚聲。
「不知道。」黑髮女子以冷靜的口吻直白回答。「總之，別想太多。」
她若有所指地盯著妖師，做了個我們都明白的結論。
時間：下午1：05
地點： 同上
深呼吸——吸氣——吐氣——吸氣——吐氣——
想不到能近距離觀察黑色種族的首領。
緊張中。
雖然之前鬼族大戰中妖師一族選擇與聯軍為伍，但不表示黑色種族能就此擺脫過往惡名。
今日，是個釐清且再次確認妖師一族立場的機會，務必慎重以對。
門鈴響起。妖師首領和螢之森的女性精靈站在門口。妖師首領的臉色頗不自然——似乎在緊張。
同族的人，為何表現出如此態度？
……定有內情。
黑髮女子上前招呼他們進屋。見狀，立即移動至監視地點２（為求確實盡到觀察之責，於妖師住家附近針對各房間及公共場所開發了十處監視地點，分別以數字１至１０命名）。
眾人坐在沙發上。妖師和他姊姊分據靠牆的長沙發兩側，妖師首領和女性精靈在對面落座，無人開口，氣氛有些緊張。
端著熱茶和點心，自廚房走出來的婦人低調不著痕跡的打量客人，接著微微笑道：
「唉呀，小玥和漾漾說我們認識，但我總覺得你們兩個孩子很眼生…可能是上了年紀，記憶變差了。」她自我調侃。「總之，歡……」
爽朗的笑語被妖師首領打斷。妖師首領走到婦人面前，接過拖盤放到桌上一個深呼吸動作連貫而流利。
「姑姑，真的很抱歉！」九十度鞠躬。
妖師首領眼神中有著深切的覺悟，他握住婦人的手腕，另一手撫上她的雙眼。
「啊？」
——然後，開始解咒。
婦人掙扎的動作慢慢停止了。光圍住他們兩人，妖師伸手碰觸黑髮女子的指尖。
根據嘴形推測，進行的是消除封印記憶的咒語。
解咒結束，妖師首領攙扶有些暈眩的婦人到最近的椅子旁，半跪著仰望對方。婦人靜靜凝視眼前的青年，雙眼逐漸恢復清明，只是仍撐著頭，雙眉緊蹙。
「…姑姑……？」遲疑會，覺得狀況好一些了，妖師首領出聲喚道。「是我，然啊，白陵 然。」
他握住她的手，她盯著他半晌不說話。暈眩消退了，看著面前的青年，婦人陷入困惑。
「你是…然？」
婦人抓住妖師首領雙肩，指甲因用力而泛白，不過妖師首領似乎不怎麼在意。
「是。」他吶吶地說。
「…………………」
一陣沉默，氣氛由緊張的沉默變成殺氣重重的沉默。
婦人嘴角不住地抽搐。數條黑線掛在額頭然後消失，最後一個很大的井字符號在太陽穴的位置出現。她垂著頭，肩膀微抖，雙拳緊握。
「辛西亞，附近的飾品店最近正好在打折，陪我逛逛吧？」眼見苗頭不對，黑髮女子拉著女性精靈往外走。
「我想起還有作業沒寫……」妖師踮腳踩上通向二樓階梯。
「你們，一個都不準給我動，」面色鐵青的婦人一手一個拉住妖師首領和女性精靈的衣領，把他們不由分說按在沙發上。「小玥，漾漾！」然後她回頭雙手抱胸對著想開溜的姊弟吼道：「你們也給我過來說清楚！！」
瞬間，我似乎看到怒意具現化成火焰在她背後熊熊燃燒。
……很強烈，很兇悍。
時間：晚上 7：35
地點：妖師一族，本家
妖師一家在烤肉。
陣陣白煙自古老的房子後院升起。裝滿木炭的烤肉爐設在寬廣的庭院中央，上方擱置的鐵網擺了如肉片、海鮮、蔬菜等原世界住民常見的食物，周邊擺著紙杯、小瓶及大罐口味顏色各異的飲料。燒烤香和特調醬汁的味道混在一起隨風飄來，香氣四溢。
…似乎蠻美味的。
礙於結界及各式術法阻擋，無法就近距離進行觀察，只能站在結界外層，自高處監視沒有被建築物及樹蔭遮蔽之場所。
所幸烤肉所在的地點恰好位於無遮蔽地帶。我的角度恰巧能將其行為完全收入眼中。
——幸運。
記憶復原後，婦人對妖師首領和黑髮女子進行長達一小時的訓話，之後拉著妖師首領詢問往事、族人的情形及生活近況，花了約二小時。總之，由於耗費過多時間聊天磨牙，因此妖師一家決定以豐盛的晚飯彌補中午沒吃到的份。
「既然如此，乾脆來烤肉吧！」黑髮女子提議，理由是慶祝久違的親人團圓。
她的意見得到熱烈回響。短暫討論後，眾人決定回妖師本家烤肉兼過夜。
稍事休息，五人出動前往超市選購食材。在買了裝滿兩輛推車的食材及生活用品，他們以移動陣進入妖師本家。因此產生上述描述的情景。
用完的食材包裝散在地面鋪的報紙上。妖師首領將烤好的土司夾肉片遞給妖師和黑髮女子，然後繼續翻動烤爐上的食材。婦人挽著女性精靈坐在旁邊木頭長廊上聊天，神情興奮。
這樣的活動維持很長一段時間。
月亮爬上樹梢時，女性精靈告辭了。
留在這裡的人，都擁有妖師一族的血緣。
婦人和黑髮女子離開去整理臥房，妖師首領和妖師坐在原地欣賞夜空。妖師首領說了什麼，妖師點點頭，起身穿過長廊往房裡走。
過了一會他拿著冰鎮過的飲料出來，身後跟著母親和姊姊。
將冷飲分別倒入杯子，四人圍成圈，看星星，說話笑鬧，直到夜深。
三天過去，妖師一族尚無從事任何干擾時間的行為。
今日行程以單純的家族聚會劃下句點。無論就我個人或記憶中經常跌倒碰撞的妖師而言都屬難得的平靜。
留言列表
人生記錄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