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事項:
  1.架空文,劇情歡樂。
  2.借用修改原作設定。
  3.老梗多,腦殘有,人物崩。









  Ⅰ.傳說中的家庭


  「發源本島,以單一產業起家,而後擴展規模進軍國外的諸多集團之中,辛德森集團是非常典型知名的代表。辛德森集團成立時間可上溯數百年前,歷史悠久、資本雄厚、形象清新,廣受同業與社會尊重。這次要介紹的是創辦人第二十八代曾孫,也是集團現任的董事長,休狄.辛德森。


  「休狄.辛德森這個名字放眼四海,僅能以眾所皆知做為形容。不僅因為他眼光獨到,提前將投資觸手從化工業延伸到早年冷門今年熱門的綠能產業,為集團和自身賺取鉅額財富;也因為他的經營手段高明,自接班迄今未曾讓辛德森集團從全球百大企業排行榜掉出一次並且還使名次逐年攀升;更因為他的家庭成員神秘,低調程度堪稱舉世一絕。


  「權 貴世家對兒女擇偶一事往往講究門當戶對,重視婚配對象與自家的社經地位、學歷、收入等差距,休狄.辛德森卻是一個特例。他於而立之年結束單身生涯,迎娶年 齡相差近一輪的青梅竹馬,狩人國際旅行社荒野分部部長二公子,阿斯利安。超越性別法條世俗眼光等多項障礙的婚姻在當時蔚為美談,辛德森集團的股票因此衝破 上萬點,投資人激奮不已,歡呼聲雷動天聽。之後夫妻收養了三個孩子,五人不被打擾的安靜渡日。整件事最令人稱奇的地方在於,據統計,除了一家之主的休狄, 夫人阿斯利安與子女們的照片從未於報章雜誌曝光,一次也沒有。即使動用非法管道,取得的資料仍然稀少,打個誇張比方,知其身分及真實面目之人,能用一隻手 數完。在當今傳播工具普及、資訊高度透明化和記者狗仔橫行的社會中顯得難能可貴,也建立了辛德森家庭內斂謙沖的外界感觀……。」


  男孩調整鼻梁的鏡架,吸氣,停止朗頌手中滿是筆跡的稿紙,認真的環視身旁的人,道:「聽起來怎樣?我寫的稿子。有沒有,覺得那邊不對勁?」

  「……我認為不錯,用字順暢,參考資料也很收集的很豐富。」最先被瞄到的黑髮男生搔頭講出意見。

  「喵喵也覺得很好!」金髮少女笑著比出OK。得到友人一致好評,眼鏡男孩才覺得放心,收好草稿解開布巾包的便當小口小口吃起來。


  Atlantis高中的校園一隅,某片草地,同屬一年C部的三人正在鋪著具防水功能的野餐墊上品嚐午餐。明媚燦爛的陽光散落周身,小鳥吟唱輕快曲調。

  「千冬歲,為什麼要報導這個董事長?他和我們的校務又沒什麼關係。」黑髮男生疑惑的詢問眼鏡男孩。眼鏡男孩,千冬歲,是校刊編輯社的社員。方才朗讀的正是即將登在Atlantis下一期校刊的文案草稿。

  千冬歲把筷子擱在便當蓋,從容的微笑解釋:「這類刊物太乏味了,光沿用制式主題,缺乏新意,無法引發迴響。所以這學年大家決定引進社會時事方面的專欄,從不同角度進行分析,擴展同學的格局。介紹各行業傑出的人士對學生有某程度的激勵作用,自然在我們撰寫範圍內。」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黑髮男生抓抓頭,那樣他就沒立場說什麼了。只是,為什麼他覺得千冬歲打的稿與其說是時事分析感覺更像八卦小報對名人做的身家調查呢……

  「所以,漾漾,要是你們有任何意見一定要和我反應喔,推出這樣的決策是頭一遭,對某些人而言可能稍嫌大膽,我希望做出所有人都無可挑剔的成果。」千冬歲眼鏡一閃,說。

  「好,我知道了。」漾漾,全名叫褚冥漾的男生頷首。旁邊的女孩也自告奮勇:「喵喵也會幫忙,千冬歲有事的話可以找喵喵~」

  「那先謝謝你們了。」千冬歲說,低頭挾一口菜,大家繼續吃自己的。午餐時間很快結束,第五堂課的預備鐘響,三人慢吞吞收好殘羹剩飯準備回教室聽人催眠。

  時節剛邁入十一月,拜地球暖化之賜,氣候整個異常,應該寒冷的月份溫暖得比美初夏。人心浮動、精神渙散,下午講述的地理歷史,在不停打起落下的哈欠聲結束。

  放學時刻很快到了。抱著書本的學生三三兩兩歡呼衝出教室,冥漾將老師規定的回家作業抄在記事本,課本文具也裝進書包才跟著離開。喵喵和人有約不能跟他們一起走,千冬歲陪他到距教室有一段路程的車棚牽車。

  校門口,千冬歲從自家派來接他的轎車後窗探頭,叮囑說:「那我走囉,路上小心。」

  「嗯,謝謝你,明天見。」冥漾揮揮手,千冬歲會意的縮回身子,告知司機出發。

  轎車和友人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盡頭,冥漾把重心放在把手,跨過座墊,踩下踏板。腳踏車是中古貨,老舊卻保養得宜。前後輪運轉,車平穩地行駛自行車道。十字路口上,汽機車依紅綠燈指示走走停停,行人抓緊時間通過斑馬線,非常一般的景象。

  不知道內心那根筋被觸動,或者是單純太久沒連絡,冥漾忽然覺得自己想見那個人。使力將腳踏車靠在路邊空間,從側背著的書包拿起手機,瀏覽通訊名單找出那人的名字,按鍵通話。

  「大哥?是我。……想見你,方便過去嗎?」



  一個腋下挾牛皮紙袋的銀髮男人站在色彩繽紛的歐式花園。他的表情嚴肅非常,任何看見的人都會不自覺聯想此人是否遭逢空前絕後的困難問題。一疊厚厚資料放在袋中,男人從第一頁開始翻到最末頁,再從後面倒著翻回前面,反覆數次直到滿意才罷手,踏上征途,通往他的戰場。

  先前擬妥的台詞在腦海高速運轉,男人一面假定對方可能的反應一面想好應對語句,除了準備執行任務的神風特攻隊,大槪沒人有比他深刻的覺悟。美麗的園景被視而不見,無法觸動男人心靈,很是可惜。


  花園別處角落,阿斯利安正跟著全身汗濕的老園丁用大剪刀把生長過度失去造型的樹蔭還原本貌。阿斯利安是外表年齡小於實際年齡的人,笑起來很年輕,帥氣的長相、親切的態度和樂於助人的性格為他聚集大量人氣。現在,他就做著非份內的事:整理花草,陪孤單的老人聊天。

  一、二個鐘頭經過,所有視線可及的樹木總算變得有稜有型,阿斯利安和老人告別,隻身繞到一條從大路分出去的小徑。小徑終點有一棟涼亭,那裡空氣新鮮、採光良好,是適合戶外讀書的地點。

  拾起擱在花圃邊上的書本,阿斯利安哼著小調離去。


  啟動心靈雷達在花園東奔西跑搜尋好一陣子,男人在陌生的路上攔截到尋覓之人散發的,微乎其微的電波。通路兩側點綴著造形藝術似曾相識的樹木——恰好是阿斯利安與老園丁合作打理的。當然男人不知情。他順著雷達指引,踏上阿斯利安四十分鐘前經過的小徑。

   阿斯利安靠著涼亭外圍的石柱,專心閱讀最愛的軍事小說。瞬息萬變的光影在俊秀側臉定格,幾縷垂落的髮絲晃蕩,讓他看起來像與陽光合為一體。書中主角在跟 叛逃的艦長解釋美國超市構造,他看得忘我,渾然未覺遠方帶著愛慕眼神接近的男人。一幕女生暗戀校園王子的青春畫面重演,只是演員由一女一男置換成一男一 男。

  再遲鈍的人發現本來沒有的影子落到身上也會知道有人走近。阿斯利安放下小說,展顏對男人微笑:「嗨,休狄。」

  可愛笑臉像丘比特的箭尖命中內心,休狄幾乎無法控制小花在背後一簇簇盛開。他覺得自己面上一熱,似乎燒過恆定的體溫三十七度半。笨拙的掩飾發紅的臉走到阿斯利安旁邊,阿斯利安清開手邊落葉,多出的空位讓兩人相依而坐。

  「——嗯………哼。」阿斯利安從文字世界醒來,這個奇怪喉音代表休狄有話要說。休狄凝視的神情認真到令人為之一愣,他本能反應的問:「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阿斯利安往臉東摸西摸,怕有樹上掉下來的蟲還是吃剩的米粒黏住臉。休狄握住阿斯利安的手腕,將攜來的牛皮紙袋塞進他懷裡。

  「總之……這些資料,你先看看。」他一頓,又補充:「我費了心思挑選,每一間都很有參考價值。」阿斯利安拆開封口把內容物取出。不看還好,一看臉色驟然俱變。

  「休狄……這是什麼?」阿斯利安顫抖的聲音證明他多麼不確定。

  「沒看清楚嗎?全球頂尖大學的介紹:排行、師資、設備、強項、學雜費、各系課表、留學生申請資格說明與代辦程序。長春藤聯盟、牛津劍橋、東大京都、北大清華等世界一級名校通通有。」休狄驕傲的昂起下巴想獲得面前人的稱讚,沒注意阿斯利安的笑臉由晴轉陰。

  「……所以說?」

  「改天我們詢問小鬼們想去那邊,打包把人送走。」

  「……………………」

   不想再聽了,也聽不下去,忍耐到極限的阿斯利安用力把資料往天空拋,難逃無妄之災的紙袋被順手揉掉,紛飛的紙張像雪花在引力作用下往地面落,落得休狄心 好痛。但他連「阿利你做什麼」都沒來得及喊出口,阿斯利安雙手抄起那本頁數在八百上下、閤起來厚度直逼二個指節的小說往休狄,也就是他老公身上招呼。重物 敲擊人體的鈍音無端響起,煞是嚇人。

  「痛痛痛痛痛……阿斯利安,等等,聽我說!」休狄必須護住頭部還得設法空出手抵擋怒濤攻擊。「很痛耶,快住手!!」氣極的大吼讓拿書砸人砸到肌肉發酸的阿斯利安恨恨停手,丟開書本,兩人隔著一米距離像滅門仇人瞪視彼此,前刻的良好氣氛蕩然無存。

  「先說理由,幹嘛無故打我?」休狄覺得真是太荒謬了,努力沒得到肯定還活活挨了好幾記,委屈感讓他拉大嗓門。然而他老婆毫不理會,用比他更高分貝的聲音硬是壓下休狄的滿腹怨懟:「什麼解釋,你才要先道歉!」

  ???休狄一臉問號。阿斯利安耐住性子解釋:「說幾次了,孩子們是人,用對待物品的講法形容他們是不對的。」還打包咧,這男人才該第一個送走,阿斯利安想。

  「……就為了這個?」半晌,休狄回答,隱含的口吻像說你真無理取鬧。藐視的感覺讓阿斯利安不悅,但再動手只會加深對方既成的印象,於是他告訴自己忍住、控制呼吸、讓心情快點平靜。

  「當然不只這個,休狄。先前,我們不是討論出一套教養孩子的共識嗎??不干涉生活方式,讓他們走自己的路、不要求他們滿足我們期許,學會承擔責任、對得起自己之類的,還記不記得?」

  「記得啊,又怎樣。」休狄嗤哼。

  他沒有汙衊的意思,純綷是表現態度有問題……阿斯利安催眠自己。「所以,如果孩子沒有主動提及,你就不該幫他們規劃未來,因為那是他們的決定。」

  「現在全球化競爭那麼激烈,你以為光靠國內的文憑他們日後能找到什麼好工作嗎?何況外語要到國外才有適合的環境培養,待在家裡是不行的!」

  「得到好工作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外語也並非人人都有意願學習啊。」阿斯利安蹙眉,為老公的難得好辯感到不解。莫非休狄擔心孩子將來沒錢養他?可是他自己明明就很有錢啊。

  「再說,只要有一技專長,去哪裡都沒問題吧。為什麼非得離家?」他補充。

  休狄在有條不紊的溫和反問中維持沉默。對他的不吭不聲,阿斯利安總算起疑。偷偷計算,連剛才那次也加進去,老公已經是第十七度開口提出想讓孩子出國深造了。過去都只是說說,所以阿斯利安沒把話往心裡放,如今口頭表達成為具體行動,代表休狄確實很在乎。


  ——不過,次數未免太多了。有鬼。

  「嗯,休狄,孩子都離開了,我們倆要做什麼?」他故作隨意的問。

   「去度二次蜜月!!」休狄回答得理所當然:「我已經和戴洛商量好,無論熱帶雨林或南極北極,只要電話過去立即有專人安排,不用辦證件也不必收行李,行程 量身打造,只要盡情玩樂就好。公司方面也無需擔心,我提前為退休排定了人事變動,我方勢力不會有任何減損,就算改天那些小鬼想回鍋進來也沒問題……」淘淘 不絕好幾分鐘。

  意想不到、完全在意料外的傻瓜目的讓阿斯利安徹底無言。他做出自認今天最正確的決定:撿起地上的紙,揉成一團一團,往休狄身上砸。


  「二次蜜月和退休是什麼鬼?其實是不想孩子妨礙你才急著趕人吧?!講得一臉理直氣壯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自己?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給你!!」

  「不準再丟我!」休狄閃過幾個先後擦過手臂腰腹的紙團。「再不把他們送走要等到什麼時候?你想照顧他們到永遠嗎?!」休狄講著人也火大。這些小鬼霸佔阿斯利安好幾年了,現在是趁升學把他們全部踢開,享受夫妻兩人世界的最好時候!!

   「不都跟你說要他們自己和我們說嗎,究竟有沒有在聽!!身為家長照顧孩子是一輩子的責任,我絕不答應你趕走他們,為了這鳥藉口!!!」阿斯利安捏出更多 紙團,丟丟丟!休狄發揮麥可佛萊利的速度閃躲,跳跳跳!陷入五歲幼兒等級爭執的夫妻正在氣頭,忽視從涼亭後探出半截身子的人。



   冥漾隔了老遠就聽見父母在吵架。他慶幸方圓半公里只有他們三人,有失豪門顏面風範的激烈對話內容不會流傳給第四個人知道。決定去看大哥之後,他先返至租 賃的公寓安置腳踏車,去超商購買探視飲料,攔截計程車駛向醫院。大約待了一小時,大哥問他多久沒回家?又說偶爾該回去一下否則母親會寂寞就又招了計程車把 他送走,十足十的果斷沒有半分病患的憔悴樣。

  總之,在闊別快五十天,冥漾回到度過兒時歲月,陪伴他成長生活的家,一幢位於城市郊區的 莊園,奇歐居——辛德森集團代代相傳的祖產兼休狄下班固定歸來的居所。他想像迎來的會是尼羅的笑臉和母親溫暖的擁抱,可惜事與願違。尼羅的笑臉有了,母親 的擁抱卻沒有,他和父親吵得激動,冥漾依據經驗法則躲起觀望。

  休狄和阿斯利安黑得不能再黑的臉、劍拔弩張的氣勢清楚透露爭執短時間不可能完結只可能變激烈,他明智地決定告退。現在父母沒心思理他,不如等他們冷靜。反正用晚餐時會見面。

  心思已定,他躡手躡腳背著人走進亭外樹林。植被稀疏地覆蓋地表,裸露的泥土是接近灰色的淡褐,一條用腳踩出,不仔細觀察很難找到的小路彎彎曲曲朝深處延伸。由於是通往馬廄的捷徑,冥漾沒有猶豫順著走下去。特意拉開步伐節省時間,他比估計更早到達。


  低頭閃開擋在額頭的樹枝,冥漾小心鑽出樹林。一棟傍著湖水而建的白色的,矮矮的小房子映入眼簾,外邊用木頭柵欄圍成圈,房子在中間偏右的位置,另一側還有很大的空間足以運動。

  小房子被隔成三間。左右兩間面積很小,放置穀物飼料和清潔用具。房子中間是馬匹居住的場所,佔地最廣。冥漾推開柵欄,到工作間從掛在牆上的麻布袋取出蘋果和胡蘿蔔,還拿了切削用刀。

  還沒接近門口便聽見咈咈咈的興奮嘶鳴,解開金屬大鎖與門扉,乾燥的牧草香衝入鼻翼。一匹有著世上最潔白毛皮的迷你馬踩著小碎步快樂的從陰影處跑出衝向冥漾。

  「式青,好久不見~」

  迷你馬見到來人很開心,鳴叫著鑽進冥漾懷抱。牠是辛德森家專屬的家庭寵物,今年四歲,被有世交的朋友送給阿斯利安當禮物。馬非狗非貓不允許進入滿是貴重物品的住所,野放外頭四處跑倒也合眾人意,高中搬出去的冥漾回家就會來找牠。

  「哈哈哈,好乖,別激動。」冥漾拍拍式青的頭。嗅到食物香氣,小馬不用招呼自然跟在人背後走。「今天有點悶,陪我坐一下散散心?」

  式青乖順的咈一聲。

  出了棚子來到湖左岸的草地,冥漾坐下把胡蘿蔔切小段小段餵給式青。一條蘿蔔很快吃得乾乾淨淨,他又把蘋果切成片,式青不亦樂乎啃著食物。

  「等會有不少事情要告訴父母親……」冥漾想起大哥在病房告訴他的消息,還有剛傳到手機的簡訊。式青被路過的蝴蝶吸引,丟下蘋果一蹦一跳追著蝴蝶跑,主人發射的憂慮波動給牠察覺,放棄追逐蜷起身子偎在冥漾腳邊。

  溫熱美麗的身軀及圓滾晶亮的大眼很好地撫慰心靈,不知不覺間鬱鬱情緒跟著好轉,壓在心頭的事物變得微不足道,動物就有這種神奇的能力。

  「謝謝你,式青。」冥漾讓體貼的小馬吃完剩餘蘋果。式青毛色光澤、四肢勻稱、身上沒有體味,可見管理員照顧良好。他摸摸馬鬃,似是自問自答:

  「朋友就是報導人物的家庭成員這件事,要怎麼和千冬歲開口呢…………」



  吵架引發的餘怒未盡,阿斯利安以一句「敢跟來你就死定了」撇開休狄大步競走回居所,他想把自己關在房裡到地老天荒。感知生人勿近氣息的一竿僕人侍女識時務退得老遠,他們暗中咒罵休狄:竟敢惹夫人生氣,該死的傢伙。

  ——能讓溫和的阿斯利安大動肝火者,放眼辛德森家,非男主人莫屬。

  唯恐不快氛圍擴散整棟居所,管家上前告知阿斯利安冥漾返家。果然黑臉立即變回可愛笑臉。

  「尼羅,漾漾在他的房間嗎?」阿斯利安想找人,發現自己不知兒子在哪裡,連忙追問。

  「回夫人的話,小少爺剛到時也問我您在何處,在下說您到花園散步,他可能在那裡。」管家必恭必敬的答話。

  「……這樣啊。」不過剛才一路走回來都沒看到人?阿斯利安歪頭。因為生氣所以沒注意?還是——啊,難道吵架的場面被孩子看見?!思及夫妻不良行為恐影響孩子心智發展,他披上外套要再出去找小兒子。快二個月沒見,想盡早知道他是否安好。

  但是,花園那麼大,該從哪裡下手?

  阿斯利安剛想播打冥漾的手機號碼,被他明言禁止走在後面的男人面無慚色的步入大廳,離阿斯利安進來差不到三分鐘。「阿利,想上哪去?」休狄挑起劍眉打量似乎想出門的老婆。

  「找兒子啊。」阿斯利安給他一記眼刀。這男人有時候真的很煩。「有空就來幫我……唉喲!!」握住門把卻返身跟休狄說話,阿斯利安被從外面向內推的門板打中,措手不及,差點跌倒,隻手撐住地板讓姿勢不會難看。

  「啊,對不起,你有沒有怎樣……——母親?!」門板有撞到物體的手感,冥漾直覺就是先道歉。發覺受害人是阿斯利安,他更抱歉了。阿斯利安沒事人似地起身,拍掉灰塵,給兒子用力抱抱。

  「不要緊,沒事的。漾漾,回家怎不先通知我?」阿斯利安安撫的口吻摻雜些微責備。那樣或許他就可以埋首整理兒子臥房而不是到花園看書最後和休狄吵架害自己氣得要命……雖然小孩回家他很開心啦。

  你們吵得激烈,出面只會變出氣筒吧,冥漾默想。不是爭辯的時候,他技巧地隨口扯理由。「喔,突然回來才能營造驚喜的感覺,我想您開心,有沒有嚇一跳?」語畢,話題轉動。「對了,我有事要和您與父親稟告。」

  「真的?很重要嗎?不然直接在這說好了。反正你爸也在。」

  擁有十三年處理家務經驗,現職為提供有錢人食衣住行起居等各式服務,擅於察顏觀色的資深管家尼羅,注意自家從少爺歸來便遭夫人冷落的老爺面色不善,頓時暗叫糟糕。

  「那個,老爺,夫人,晚餐時間延誤了,少爺也忙碌一日,不如先移駕餐廳?在下立即要人備餐。」不光會看臉色,也很會危機處理的尼羅建議。

  「好,這樣不錯。」對休狄的心情處於狀況外,阿斯利安應允。邊吃邊聊是個好主意。「早上有人送薩河蛋糕來,甜點就用那個。漾漾,你很喜歡這款蛋糕吧?」

  「是,知道了。」尼羅鞠躬後退告辭。聽見懷念的好滋味蛋糕,冥漾不住咋舌,心裡為要他回家的大哥添上感激一筆。但更叫他驚奇的,還是阿斯利安也記得他愛吃什麼。

  「……母親,你記得我喜歡什麼?」冥漾泫然欲泣,感動不能的仰望阿斯利安。

  「嗯,關於漾漾的事我全都記得,因為是我孩子嘛。」阿斯利安的話非常窩心,母子牽手和樂融融信步前進餐廳。乏人問津的休狄終於忍不住厲聲吶喊:


  「你們,不準無視本董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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