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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不得了啦!!有直昇機飛過來,直直在王府上方盤旋,趕也趕不走。您說該怎麼辦?」

重新營業的那天下午,和老江在員工食堂大口扒飯,想快回料理店接待客人的王耀,一口咬下烤雞腿時,聽見管理王府的老總管慌張的跑來稟報。

「什麼?竟敢在大宅上方徘徊,哪個不懂禮貌的東西?真是失敬!」

老江聽完,第一個跳出來開炮。

「嗯……算了,我大槪知道是誰。別氣了,老江,先把飯吃完吧,下午還要忙呢。總管爺爺,去整理松風亭的迎賓室,再準備三人份的茶水。很抱歉,下午我不能到店裡忙了,各位,客人就麻煩你們了。」

王耀啃著雞腿,對同桌的人說。

「沒問題,少爺。」員工們應聲。王耀在大家的注視下吃完叛、把碗收到洗碗槽,洗淨、收到碗櫃,翩然離去。


搭載阿爾弗雷德和本田 菊的直昇機,持續在空中盤旋。駕駛加了足夠的油,至少能再撐一小時。若王耀不出來,阿爾打算叫直昇機乾脆停在中華料理店門口。

「阿爾先生,有人在比手勢,示意我們降落。」

駕駛的話讓阿爾回過神,望遠鏡那端,一個男人站在平滑的灰黑相雜的石階上,寬大的紅色衣袍隨直昇機掀起的陣風狂舞。男人挑釁似地一笑,走進旁邊一條好長的供人行走的有頂走廊。

「唔──王耀他明明知道我們在生氣,還是那麼傲慢啊。」阿爾不高興的說,然後吩咐駕駛降落:「下降吧,小心別撞到樹或建物。我可不想成為他的笑柄。」

駕駛展現高超技術,避開林立的亭台樓閣和山水造景,穩當的落在一處介於水池和磚塊建造的樓房之間的空地。迎接他們的人不是王耀,是個年約七十多歲的老者,穿著灰色馬掛,白頭髮整理得一絲不苟,眼神和氣。

「歡迎光臨王府,敝人乃王府總管,為王氏家族打點府內大小事。大少爺先去更衣,他吩咐我帶兩位到松風亭接受招待。松風亭離此地甚遠,必須徒步過去,請隨我來。」

總管作了個揖,邁開穿布鞋的雙腳。阿爾和本田跟在後面,駕駛和直昇機留在原地。


繞過第十八座涼亭,第二十二座奇石堆成的假山和拱橋,阿爾和本田來到一座建在湖泊的石頭基座上方,高約二層的開放式木造閣樓。湖水極為清澈,能清楚看見底下游泳的彩色錦鯉和小魚。浮萍閒散的平鋪湖面,映著天空與陽光,藍、綠、黃彼此輝映,煞是美麗。

「什麼啊?這傢伙家裡蓋那麼多建築幹嘛……想炫耀嗎?」左看右看好一會,阿爾酸酸的說。有這樣寬的土地和庭園讓他好生羨慕。

「──王氏一族從以前就重視門面。看前任老闆記載,他們心血來潮,就會召集工人大興土木,蓋頂級建築。這些樓閣實際上在用的很少,多半只是裝飾門面,修著好玩的。」想到家族流傳許久的,關於先輩到王家拜師學習所見到的事,本田平穩的陳述。

「原來是這樣啊………」阿爾回答。語氣聽不出有什麼特別感情。

一直默然不說話,穩穩走在前方領路的老總管開口了。

「兩位,松風亭到了,少爺就在樓上,請自行上樓。」總管三十度鞠躬道:「在下的任務結束了,先行告辭,兩位後會有期。」

「哦,辛苦您了。」察覺對方是長輩,阿爾難得想到該用敬稱。

「謝謝您的帶領,請多保重身子。」比阿爾更有敬老槪念的本田向總管行六十度鞠躬,說出上述話語。

總管頷首,跟來亭子的時候那樣四平八穩的走了。

仰望松風亭華麗細緻的樑柱雕飾,阿爾一個深呼吸,單手握拳:

「那傢伙就在上面──本田先生,準備好了嗎?」他看著他的同伴說。

「準備好了。」本田肯定的回答。

「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想像自己是RPG遊戲中沿途過關斬將殺到最後一關大魔王的城堡門口的勇者,阿爾和本田沒有畏懼的走上旋轉梯,踏上二樓土地。魔王好整以暇的盤腿依著在長條靠枕而坐,他在享受湖面吹來的風。看見勇者,放下手中攤開的折扇,露出歡迎的微笑。

「阿爾先生,本田先生,你們好啊。請過來吧,坐這,隨便坐。」

「『你好』?『請』?面對二個親手設計陷害的人,泰若自然的吐出社交用詞,不愧是有著千年歷史的料理世家傳人呢,王先生。您的臉皮就好比您家的歷史一樣厚重臭長。我今天著實大開眼界了。」

溫和的說著,本田走到代替客席的地毯一角坐下,彎彎的眉眼滿是笑意。忽略他的話,會覺得這男人心情確實很愉快。

領悟到笑面虎發威,阿爾心中大喜。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如能在當下削減王耀的氣焰,就再好也不過。

「說!你是不是找人去偷我的照片?快從實招來,否則我不客氣了!」跟著坐到本田旁邊,王耀的對面,阿爾大聲指責。

「我偷你的照片?有證據嗎?沒有的話,請收回你的話,記住,我也可以到法院告你汙衊名聲。沒事只會亂叫罵,未免好笑。」王耀搖搖扇子,拿鼻孔輕視的看阿爾。

「要證據,沒問題,我請漁市攤販或其他餐廳的廚師來對質就行。不知道今天清晨到漁市收購貨物的人是王家哪位僕人?一通電話我就能請料亭帶人來指認,簡單吧。」

「沒錯,王耀,仔細考慮啊,對質時讓人認出來很丟臉,你不想這樣吧?」

「你們兩個來我家,一個扮白臉諷刺,一個扮黑臉威脅,這樣的客人我這輩子還沒碰過幾個……沒被趕走全因為主人我大度啊。要對質,行,不過你們認為人的話可信度多高?除了人證之外,沒有物證,我也不必浪費時間和你們扯蛋。請回吧。」

王耀用扇子遮住嘴巴,趕蒼蠅似的快速揮手。

「你這混帳──」阿爾火冒三丈,青筋爆起,大有沖上去打一架的氣勢。本田及時抱住他的腰。他意識到阿爾的心態很敏感,可能因為照片吧……

「冷靜、冷靜點,阿爾先生,千萬要冷靜。」本田附在阿爾弗雷德的耳邊小聲說:「剩下的交給我?失態就輸了,喝口茶,冷靜你的心神。」

阿爾呼出長長一口氣,繃緊的肩膀鬆了。他拉著本田轉過身。

「抱歉,我太激動了,想起早上的事就讓我失控。」

「好點了嗎?」

「咳……本田先生,我好多了,可以放手了。」

紅著臉,阿爾有點尷尬的說。猛然發現手還放在人家腰上,本田也嚇到了。

「嗚哇,什麼嘛,原來你們是一對?不早說,我快被你們閃瞎了。」故意戴上遮陽用的大墨鏡,王耀惡意的嘲笑。

瞥見阿爾額頭冒出的第二個青筋和殺氣眼睛,本田忘記羞辱的話,像剛才說的正面應付王耀。

「王先生,沒弄錯的話,我能否把你的話識不願配合對質?那麼,我和阿爾先生可以進一步把這個行為解釋成你變相的默認嗎?我指的是買斷漁貨和偷竊並散裝紀念照片一事。你怎麼說?能確保上述的事完完全全和你無關?」

本田不帶情緒的說完話,自己倒茶,分數口飲盡,然後直盯著王耀。

阿爾也看著王耀,藍色的眼瞳藏著一絲決然。

「啊,沒錯,是我做的。不過那又怎樣?奉勸你們,別太天真,想我為這些事道歉,下輩子再來!」王耀握住扇柄,扇端指向客人,氣勢激昂的說出大膽語言。

「王耀──你太過份了!」明知猜的八九不離十,聽到主使者這麼正大光明的承認自己所做所為,阿爾不能接受。

「阿爾先生說的沒錯,王先生,如果你堅持不道歉,我們要採用強硬措施了。這是給你的最後機會,花數年才振作起來的餐廳,你忍心讓它再一次陷入惡性競爭?好好考慮吧。」本田冷酷的表示。

「我根本──就不需要道歉。為什麼要道歉?錯的是你們不是我,別忘了!我只是對你們做出你們先對我做的事而已。生意人的,做事說話要一碼歸一碼,要我承認我錯,你們得先向我道歉。」王耀的話裡沒有旋轉餘地。

「什麼?這種過時土匪的用詞竟能理直氣壯的說出口?什麼素質!就是這樣你和灣娘才會有代溝!憑家產壟斷別人的生計,用非法手段敗壞別人聲譽,算什麼英雄好漢?」阿爾二度開炮。

「這個社會是看實力的,誰有錢就有資格說話,金錢是硬道理!有代溝又怎樣?我照自己的方式對待家人有什麼錯?回答我,阿爾弗雷德、本田 菊!」王耀推開靠枕,站起身怒吼。

「王耀,別再強詞奪理了。錯了就是錯,道歉是我們唯一和解的方法,不要一意孤行啊!!」阿爾和本田也站了起來,他們看見雙方嚴重的對立。

「少來,你好笑!口口聲聲要別人道歉,賄賂衛生局放老鼠到廚房害我停業半個月的人是誰?是你們!」王耀翻掉面前的矮桌大聲道。阿爾氣勢不輸人,一踩著倒翻朝上的桌腳,辯著辯著他也來了氣,對話主導權從本田那邊回到他這裡。

「要翻舊帳,行!找人檢舉我逃稅的又是誰?害我犧牲一大筆錢和一個會計師的人,不就是你嗎,姓王的!!」

「在那之前搔擾小灣,灌輸她家店員錯誤槪念,又隨便為破設備亂報價的人,明明是你!!」王耀瞪著阿爾:「一切事故的元兇,就是你,阿爾弗雷德!!!」

「元兇?你少逗我笑了,王耀。」阿爾不屑的抱胸以對。「我這輩子沒聽過這樣好笑的笑話。反省自己吧,要不是你意圖不良,想藉由合併灣家小吃店壯大勢力,影響本市餐飲業運作,我犯得著理你?還特意寫信寄到你家,哪來那麼多閒時間。」

「就說你一直誤會重點!重點是手足重新團聚,不是賺錢。利益很重要,但和小灣相較之下只是附加的,小灣才是最重要的!!我們兄妹分別近十年,加上前面幫傭的日子有十五年,再度相聚有錯嗎?」

「── 少來,我看剛好相反吧?上次本田先生問你話時,怎麼回答不出來?唾手可得的利益和餐飲業龍頭的寶座最重要,那個人──灣娘,可有可無吧。」阿爾漠然的態度 和冰山有得比:「中華料理店跟灣家小吃兩店合併後帶來的好處不用說,五歲小孩一想的都知道。不要當聖母了,王少爺,你沒那麼好心。既然你口口聲聲強調灣娘 的福祉才是你合併兩家店的理由,要不,答應我啊?店面合併後,每月捐出店裡一半收入給公益團體做慈善,想必灣娘會更高興。你都說了,她的開心才是你的追 求,不是嗎?寫字據說你承諾捐款,我就跪下來和你道歉,磕頭也可以。」

阿爾說話的同時,本田很快用原子筆在白紙上擬好稿。

「王先生,我想好內容了,你看看意下如何?」出示字據內文給王耀看,本田跟著說。

好大的口氣……王耀想。如果可以看到本田 菊和阿爾弗雷德目瞪口呆的臉,他可以付出很多。可是,他還有一堆人要照顧,忠心的總管、僕人、料理店的師傅等。錢少了,他們就能像現在這樣過著有品質的生活,會失去笑容──

王耀咬著牙根,雙手握緊又放開。

「……我──不──……我不會簽。」

本田和阿爾淡漠的注視他。

「本 來,中華料理店和灣家小吃店合併與否,是我們自己的事。我知道,和小灣合併,料理店的利率會提升,影響全市的餐飲業生態,包括你們兩家店的收入。但這就是 商場的常態,一種必然。今天,你們把你們可能會損失的利息過度和我們的合併無限上綱,事實上,除了阻止我和小灣合併外,你們有更多可以做的事:好比你們也 可以跨店合作,推出打折方案或研發新菜單……而不是三不五時跑過來亂,把別人也拖進泥巴裡。我討厭與人敵對,但若為了我家料理店眾人的生計,我會拚上命和 你們對抗──如果你們堅持干預的話。」王耀說。

「啊啊,好一番正氣凜然的說詞。你嘴上功夫成長不少呢,大少爺。」阿爾笑笑。「老實說,這麼多年過去,你在我心中始終是當年那為了維持王府名聲,到處和人低頭低聲下氣借錢的小鬼。原來已經變成男人啦。」

他重新調整眼鏡,鏡片後的眼睛發出一道銳利的光。

「某 方面而言,你說的很對。或許我們該做的是提升自己的競爭力,而不是妨礙別人強化自身經濟力……?不過,誰叫這樣做比較容易呢?改變別人總比改變自己簡單, 你清楚吧?所以,我會盡全力阻止合併。王耀,你有這份覺悟了吧?我們踏出這道門後,像之前那樣抹黑打擊的事情只會增加不會減少,我會使出各種手段迫使你改 變心意。當然,我也會做好防範,不讓你再這樣輕易得手。你,準備好,和我們在將來一段可能很長的時間,相互爭鬥廝殺了嗎?」

阿爾笑了。不是諷刺或挖苦式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真實確切,讓人覺得坦蕩的笑。

「我準備好了。你為了你的利益,我為了貫徹自身意願而戰。放馬過來吧,阿爾弗雷德。」

王耀認真的說。

「請等一下……兩位先生。聽完你們的對話,我發現我們忽略了一個人──灣娘小姐。剛才我把事情從頭到尾回想一次,王先生,坦白說,灣娘有明確答應你要合併嗎?」

「……啊?」王耀抿起的嘴愣愣的張開。

「本田先生,你說什麼啊,那天我們在公園不是聽得很清楚嗎?灣娘和那個粗眉小鬼不是說了?『想和哥哥合體』之類的話。」阿爾回答本田的話。

「什麼?合體?小香跟小灣想和我合體??!!」王耀驚訝到……不知說什麼。

「唔,是這樣沒錯,他們說了意思雷同的話……可是,有沒有可能,是我們誤會?畢竟當時隔了一段距離聽,又有風吹,也許我們把得到的隻字片語進行錯誤解讀了。」本田的表情顯得迷茫,不確定。

「喂,你們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覺得你們像在偷聽?你們不會真的這麼做吧?!從本田的描述中發覺一絲不對,王耀追問。

「對啊,在這個月月初吧?你家的粗眉小鬼拜訪灣家小吃店,本田告知我,我們一路跟蹤他們去南角公園,看他們吃零食聊天──」

「零食?這兩個孩子竟然吃那種沒營養的東西,真是……不對,你幹嘛跟蹤我弟妹?!還偷聽他們說話,變態!」

聽聞阿爾口述事實,王耀又驚又恐,連連後退好幾步,懷疑又厭惡的瞪著人。

「在比那還要早之前,我們知道你和灣娘提了一次合併的事。因為擔心她會不會一反常態改變心意答應,我們才去偷聽的。」本田平靜的說出事情始末:「不過,現在我懷疑那天和阿爾先生在公園聽見的話的真實性。王先生,灣娘和你說什麼嗎?她有明確對你說,要和中華料理店合併?」

「這個嘛……她沒跟我說過。」王耀陷入回想。「提議幾天後,我請香君送些海鮮蔬菜給她,再見面時某人正在她家門口演講,打完招呼我們就沒連絡了。」王耀瞄了一眼阿爾。「之後就忙著應付來亂的你們,沒想到合併的事。」

「什麼啊──原來是誤會一場。灣娘小姐沒有和王先生的店合併的意思。那些用在彼此報復的力氣白費了。阿爾先生,我們走吧。」本田說出讓人傻眼的話。

「啊,什麼?是誤會嗎?」阿爾抱頭,吶喊,不敢相信。

「你會不會說得太果斷了?又不是小灣,怎麼知道她的想法?」莫名被一口否定的王耀跟著喊,憑什麼一個外人能把話說得這麼滿?

本田 菊很淡很淡的嘆息。

「我 知道的灣娘,是個乾脆明快的女孩子。對想要的事物,她會努力投法爭取,不要的東西,就算收下,也頂多是放一邊涼快。我想可能的情況是這樣:王先生,你到灣 家小吃店吃飯,再提議合併,然後被拒絕。至於為什麼你不知道她又拒絕?大槪是你──下意識忽略不聽吧?我想只有這種解答。」

「是嗎?是這樣子嗎?真有選擇性忽略這種事?」阿爾不可置信的看著本田。如果他說對了,一切不就沒意義了?他主持的演講、被追繳的稅、被揭露的過往,都是誤會惹的錯?「喂,你,快給我解釋!」

投資不符合成本這件事讓阿爾失去理智,他抓著王耀肩膀用力搖動。

「我…………印象中,小灣好像說了什麼。我沒有聽。我不想聽。所以最後,我跑了。」

王耀一面任由阿爾搖晃一面努力回想距今近三十天的某個中午,他到底和妹妹說了什麼、講了什麼。

「──多次拒絕造成打擊過度,以致心靈受創了。」本田冷靜的分析王耀的內在歷程。「阿爾先生,算了,別白費力氣了。全都只是誤會。灣家小吃店沒打算和中華料理店合併,我們的生意不會有影響,走吧。」本田起身,整理衣服打算離開松風亭。

「等等!你分析得有道理。但有沒有可能是你猜錯了?要知道,女人心,海底針啊。」阿爾提出質疑,雙手還抓著王耀的領口沒鬆開。

「不可能。要是灣娘答應合併,她早和王先生站在同一陣線了。至今為什麼沒看到半點行動或風聲?只有一個理由,她沒有答應。」本田隨便指著王耀說。

「喂,你啊,和我妹住過幾年就自以為了解她嗎?說不定她想給哥哥我一個驚喜,才故意拖著沒說呢。」

王耀扯開阿爾的手,憤憤的說。

「或許吧。我和灣娘相處才五年。可是,十三到十七歲,是一個人人生階段中最重要的時候喔?理所當然,她看著做為典範效彷,將價值內化成自己觀念的人,是我不是你,王先生。每個月我們會固定通訊談論彼此近況。你呢?不必再說了吧。」

「你──本田 菊,你──……好可惡啊,我連一通電話都沒接過,而你卻…………」

明顯的對比讓王耀悲從中來。他縮在地上掩面啜泣。

「啊?怎麼哭了!男人有淚不輕彈,王耀,別哭嘛──」敵對的心態消失無蹤,阿爾化身保姆充當安慰者的角色。「本田先生,怎麼辦?這傢伙哭不停,不能這樣走人吧?沒人帶路,搞不好這家人還會誤會我們對他們的少爺做了什麼。我已經受夠了,不想再引起誤會了。」

「……這倒是。」本田聳肩說。

「欸,我們去找灣娘如何?告訴王耀我們要去灣家小吃店。我也想順便見個面,確定一下她的真正看法。」阿爾說。

「……也好,好久沒正式說話了。」本田同意「王先生,止住眼淚吧,我們要去灣家小吃店,你也要一起來。」

「去……去小吃店……做什麼?」王耀抽抽鼻子,抹掉眼淚。

「今天沒有別的目的,純粹是去吃東西。我們去吃好吃的,順便請灣娘幫你寫些東西,你說好不好?」不想再刺激王耀的淚腺,阿爾安撫的說。

「……你說的,是真的嗎?」

「對,所以你要振作起來。把眼淚擦掉,拿出兄長的樣子,像可靠的哥哥才有人愛,嗯?」

「好,像大哥一樣吧?知道,我沒問題了,你們跟我來吧……」

王耀擦掉鼻涕眼淚,一把跳起來。目睹其精神恢復之快速,阿爾和本田在心裡吐槽。這時傳來躂躂的腳步移動聲,王府二少爺,香君,臉色蒼白跑過來喊:「不好了!!!」

「香?怎麼了?這樣慌張?」

王耀驚到了。他沒在弟弟臉上看過這樣明顯的情緒起伏。香君的表情總是平淡。

也覺得不對勁,本田 菊和阿爾弗雷德看著這對兄弟。有股不好的預感產生──


「小灣的店──灣家小吃店,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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